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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用克苏鲁的风格描写中国神话?

时间:2024-03-15 09:30: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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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人们为了让人的精神不会消散,会用一种特定的仪式埋葬尸体,这样人的精神就不会消散,而是进入地脉中沐浴mp,让灵魂长久保存,而所谓的“风水宝地”其实是地脉的能量节点,埋在节点的尸体的精神会格外强大获得一些特殊能力;

这种祭祀仪式需要持续许多代,才能让灵魂成为稳定的先祖灵魂,先祖的灵魂会获得预知能力和托梦能力,他们会和古神与梦境诸神交流,将信息发送到活人的梦里,很多先祖会作为某个行业的守护神被人们供奉。

(注:这个方法最早是奈亚拉托提普教给人类的,因为奈亚想看人类为了长生苦苦挣扎却又得不到的样子,于是在洪荒时代“偶遇”了古人,将精神以非自然的方式保留下来的方法从此为世人所知。)

其实放弃维持死人的精神,专注提高活人的生活好处更多,况且奈亚根本不在乎先祖灵魂的预言,它们的行为最多推迟一些旧日支配者的回归时间罢了。

部分邪恶的古代灵魂会发射恐怖的梦境让人们惧怕他从而收集更多mp,他们成了古人口中各种恶神和邪物的原型,一些岁数很大智慧较高的动物也能听见大地之下旧日支配者的低语从而发生变异,领悟了化作人形的法术,这类动物以狐狸为主。

如果中途因为某些事情停止对祖先的祭祀,则灵魂会逐渐饥饿消瘦,最后消失,灵魂的mp会汇入地脉,最终返回地面化作动植物的mp,由于朝代更替和战乱会出现大量断祀情况,鬼魂出没也往往发生在这些时期。退一步说即使是太平盛世,香火断绝也是常有现象,奈亚听着这些灵魂的哀嚎乐在心头。

一些灵魂为了防止灵魂消亡,在地脉中成立了冥府,帮助灵魂们完整的回到世间转生为人,作为报答,他们变回活人后要向阴曹供奉mp作为回报,通过仪式制作的纸能吸取执行仪式者的mp,伴随着纸人纸马纸钱被焚烧,祭拜者的mp会进入地脉,汇入阴曹地府的主人十殿阎罗那里。

还有一些强大的祖先灵魂发现了进入幻梦境的道路,他们在幻梦境可以有身体有宫殿府邸,这个地方被凡人称为“天庭”,这些人成为了凡人口中的“神仙”,然而神仙们并未脱离奈亚的魔爪,奈亚禁止梦境诸神出现在现实世界的命令同样束缚着神仙,他们只好说这是“天意”。

道士是先祖灵魂的追随者,人类灵魂的守护者,了解古代传说,知道该远离什么,有些禁忌的知识不能被太多人知道,以防夜长梦多,会根据老百姓的闲谈得出结论为人类想出对策。

近代后,随着一些人的觉醒,奈亚远古的阴谋逐渐被揭露,越来越多的人选择让精神随着肉体一同消散,他们为了让仪式不再生效,修改了送葬仪式的细节,葬礼和烧纸成怀念逝去亲人的纯粹的纪念仪式,至此越来越多的人摆脱了奈亚的嘲弄。

暂无想法

捕食太阳的老神仙跨越了虚空大海而来,体力不支,死掉了。老神仙身上的垃圾杂碎,被它腐肉骨血泡了,就发芽,变成了人间乐园。

这就是夸父追日。

“夸父不量力,欲追日影,逐之于隅谷之际。渴欲得饮,赴饮河、渭。河渭不足,将走北饮大泽。未至,道渴而死。弃其杖,尸膏肉所浸,生邓林。邓林弥广数千里焉。”

阿三说他在后山捡到了一只章鱼,于是我跟小五一起跑去看。我们到的时候,那只章鱼正在后山里一个我们这种皮孩子都不敢尝试的深潭里泡澡,虽然看不清楚章鱼的表情,但是我能知道章鱼觉得很惬意。

其实上山来之前,我听说是章鱼,于是把我爹藏得严严实实的调料偷了出来带在身上,思考几分火候才能够恰到好处。

小五跟我的想法差不多,不过他家长的厨艺向来平平无奇,所以他只带了盐。

上山的路上,我和小五讨论着章鱼的一百零八种烹制方法,完全没有注意到阿三诡异的沉默。然后在看到章鱼的体积和外形后,我们彻底明白了。

面对我们的愤怒和恐惧,阿三窘迫地说,“是它不准我跟你们说的。”

小五惊慌失措地抱住了自己,“是它吩咐你给它准备食物?它要吃了我们~啊,”他尖叫起来,同时往回跑“救命啊!”

他刚跑远几步,一道影子从我眼前闪现,须臾之间,小五已经回到了原地。

那道影子迅速到连个残影都没剩下。

小五宛如一个失去声音的残障儿童,除了眼珠子能转,其他部位都转动不了了。

阿三更加窘迫,“喂,听我说完好不好。它说它要收几个弟子,所以我就想到你们了。”

小五暂时失语,只有我来接话,“弟子?它这种异形也要收弟子。”

阿三说,“老四,师父是神仙啊。”

我当然不瞎,刚才那道瞬间把小五给带回来的影子,绝对是出自深潭里的章鱼。而且我们不敢去深潭里玩的最大原因,是深潭里有一种很凶猛的鱼,大嘴利齿,一拥而上可以在一分钟内把猎物生吞活剥。

但是这时候深潭里静悄悄,章鱼惬意地游来游去,没有任何袭击出现。

而且,虽然阿三说它长得像是一只章鱼,但是细看又和章鱼很不一样。浑身黝黑,体积巨大,绝对不止八条触手。

一个声音同时在我们脑海里响起,“说起来,我可是你们的祖先。”

不知道什么时候,章鱼已经爬上了岸,站在我们三人面前,犹如一座肉山。巨大的压迫感和威慑力,一时间夺去了我所有思考的能力。

我的大脑一片空白,身体也动弹不得。

它注视着我们,即使我们根本找不到代表它眼睛的部位,却仍然能够清楚感知到来自它的视线,“你们,愿意成为我的弟子吗?”

我想其实我们是没有拒绝的机会的。

于是在这一天,我们成为了一只章鱼体的弟子。哦,对了,章鱼体告诉我们,它的名字是圣阿卡诺,是阿卡诺最后的国王。

回去后我就蹑手蹑脚地找出了手机,冒着被父母发现的风险上了网,搜索圣阿卡诺以及阿卡诺等名词。

圣阿卡诺,不存在。阿卡诺,不存在。

是否创建新词条?

没来得及消除上网痕迹,房间的门被一把推开,我妈气势汹汹地走进来,盯着我手上的手机,“你在干什么?”

我下意识地抓紧了手机,因为根据我对我妈的了解,如果我不显示出强势的保护欲,我的手机会被她摔个粉碎。

我唯唯诺诺,支支吾吾,“想到一个新单词,忘了意思,所以~”

我妈一脸的抓狂,“为什么不问我?为什么不问你爸?我们是摆设吗,小子?”

我还嘴,“可是明明有更便捷的方式可以知道~”

话刚说出一半,我的大脑内响起了最高等级的警报声。

我完了。

胆战心惊地看着我妈,前一刻还狂风暴雨的脸,一瞬间就平息下来,但是我能清晰地感受到,掩藏在其中的是真正能吞噬所有的漩涡。

我妈对我伸出手,“把手机给我。你被永久剥夺保管它的权利。”

我死死捏住手机,试图解释,“我只是想更有效率~”

玛德,我为什么管不住自己的嘴?

我简直想生出第三只手来给自己一记无比响亮的耳光。

我妈仿佛一只卡了壳的复读机,循环着,“便捷”“效率”这两个词。

在诺克森,“便捷”“效率”以及类似的词语,或者更宽泛一些,一切能够指代和阐述“科学”的词语,都是禁语。

诺克森,意为原始的旷野。在这里,能够挣脱科学的束缚,重新回归到人类真正的身份。

和诺克森相反的,是拉纳,代表着最高科学文明的世界。

但是我们曾经都是拉纳的高等级公民。我的父母曾经就职于拉纳国立科学院,是研究唯一规律的核心研究员。

唯一规律,是拉纳不惜投注一切力量都要得到答案的终极问题。

唯一规律项目进行了将近一个世纪,从最初的众人瞩目到成为科学家的自杀理由。在82年里,有数百位科学家殒命,死因都是自杀。

有一位自杀后被救回来的科学家哭着问为什么要救她,调查员问她自杀的理由,她说,“没有规律,从来就没有规律。”

我们只是在反复循环。

之后那位科学家瞅准空子,从窗户飞了下去。她砸在我妈面前,溅了我妈一身的血。她是我妈最好的朋友,那天我妈是去看她的。

再后来,我妈回到家里,浑浑噩噩地,把自己关进了房间,不允许我们进去。我爸急得不行,一个劲地祈祷我妈别做出傻事,他跟我妈说,我还没有长大成人,我不能没有妈。

那段日子太黑暗了,我爸给我办理了临时休学的手续,一家三口整天守在屋子里,我妈把她自己关在房间里,我爸带着我贴在门上关注里面的动静。

我不能使用网络,不能看电视,不能看书。我感觉我的生命力迅速枯萎了,甚至我祈求我妈尽快作出选择,这样我就可以跟着解脱。

四十三天后的早上,我妈终于打开了门,她蓬头垢面,但是眼睛里藏着一簇暗火,令人心惊胆战。

学校曾经给我们播放过自然教徒的纪录片,影片中的自然教徒们的眼神,就是那样。

所以当我妈说出她的决定,我印证了我的猜测。

我妈她,疯掉了。

她辞去了国立科学院的工作,卖掉了房子,带着我爸和我连同一群和她有相同选择的同事们离开了拉纳,在一片荒野上开垦出了诺克森。

她指着这片土地欢欣地告诉我,“这才是真实。”

确实真实。真实的贫穷,真实的无聊,真实的让人的大脑都不再试图运转,仅仅凭着生存本能去吃喝休息,日出而醒,日落而眠。

和我妈年纪相似的人们适应得很快,本来这就是他们的选择。但是对于他们带来的孩子们,情况可就糟糕透顶。

失去了电脑,失去了手机,失去了网络,失去了零食和篮球、动画片、电影~失去了很多可以带给我快乐的来源。

我不敢经常抗议,只是偶尔会阴阳怪气几句,对此我妈的回答永远都是,“这些才是真实的,你得学会自己给自己寻找快乐,而不是把快乐建立在外源上。”

我心里翻了一百个白眼,嘴里一句屁话都不敢说。

我妈在我心里一直就是魔鬼的化身,无论她身为科学家,或者现在的垦荒者,甚至在成为垦荒者以后,她的强势更加突出。

在诺克森,科技是被限制提起的。之所以不是禁止而是限制,究其原因还是因为我妈并不是从石头里蹦出来的。

我的外公外婆得知唯一的爱女即将远航,破天荒泣不成声,尤其是我强硬了一辈子的外公,第一次没和我妈吵架,而是在她面前默默地流泪。

那种眼泪比起劝说的份量沉重得多,所以我妈屈服了,她保留了一部手机,用以给她的父母报平安。

在临别前,外婆偷偷塞给我另外一部手机,希望我能够和她保持通讯,她的原话是,“你爸只听你妈的,所以我只能拜托你了。”

我郑重点头,压制住语气里的兴奋,“我明白的,外婆。”

好景不长,我贪睡的习惯让我在到达诺克森后不久,就暴露了我珍贵的手机。我妈没有没收它,只是告诉我,“我会定期检查你的网络记录,小子。”

我耷拉着脸,拒绝吃晚饭,却在凌晨三点饿到前胸贴后背。

我妈举着手机,“你在查什么?”她回到我关闭的页面,“阿卡诺?”

她皱起眉头,“你是怎么知道这个词的?”

我眼睁睁地看着她变得凶狠的表情,小声回答,“刚听来的。”

我妈盯着我,“阿卡诺是拉纳禁止了百年的词语。小子,你惹麻烦了。”

我不是很明白我妈的意思,不过很快,我就明白了。

一群暗黑色的飞行器降落在诺克森,一队全副武装的拉纳军人走出来,压轴出场的那位人士,我隐约记得曾经在哪条新闻上看见过他的脸。

这说明对方是一位很有份量的人物。

他的腿很长,步伐坚定强硬,等他走到人群面前,我惊悚地发现他比我妈高了一个头还有余。

我妈在我心里可是坚不可摧的存在,然而在对方的映衬下,似乎矮了一截。

他叫了我妈的名字,“高野。”

我妈回了话,“西尔曼。”

西尔曼绿色的眼睛环视了一遍人群,最后把目光定向了我,“是你吧,小子?”

我妈把我往她身后一扒拉,挡住西尔曼对我的打量,沉声说,“他懂个屁。”

西尔曼说,“高野,你应该明白拉纳的规矩。说真的,”他的语气变得有些轻佻,“我认为拉纳对你们太过慈悲了。”

我妈说,“我能保证这种事不会有第二次。”

西尔曼耸肩,“你认为我出现在这里,只是为了带来一个轻微的警告?”他微微低头,看着我妈,我发现他的眼神里竟然还有些温度,“高野,规矩就是规矩。”

我贴在我妈身后,因此发现了她的僵硬,还隐含着些微的颤抖,“我跟你走。我说了,这是我的错,是我没有管理好。”

西尔曼笑起来,下一秒就伸出胳膊,把我从我妈身后拖了出去,其实我感觉如果他愿意,可以用一只手把我拎离地面,“谁犯了错都要认罚。”

情节进展得太快,以至于我的大脑宕机,连尖叫都忘记了。

西尔曼看着我,“小子,你有什么话想跟你父母说吗?”

身高悬殊,从我的角度向上看去,我觉得这人犹如一大片乌云,笼罩在我的头顶,带来一股深渊里死亡的气息。

他眼底的温度彻底散去,看我的眼神就像看一个濒死之人,“还有其他人知道这件事吗?”

其他人?指的是阿三和小五吗?

“没有。”我摇头,“只有我知道。这是我一个人的秘密。”

我妈试图把我拽回去,她的力气轻易被西尔曼抵消,“高野,退后,我不想伤到你。” 爱游戏AYX声明:注意自我保护,谨防受骗上当

我妈无比愤怒,“西尔曼,那是我儿子!”

西尔曼不带感情地说,“他查询了禁语。这是死罪。”

我妈冷冷地回击,“什么死罪?你们无非是担心禁语被人工智能捕获将会对你们不利,太可笑了,你们如此依赖科技,又如此霸道地遏制人工智能的觉醒,这种想法,可悲又可耻。”

西尔曼没有回应我妈,而是看向我,有点懒散地重复问,“小子,你的回答太快了。这种反应告诉我,还有其他人知道这件事。说出来,我会替你求情,其实拉纳的监狱环境不错,待上一辈子,总比在这种荒原上舒适。我会为你申请使用网络的权限,还有你可以参加监狱里举办的篮球赛。”

我承认我有一瞬间的动摇,但是我的内心制止我的冲动,它代替我回答,“只有我知道,这是我一个人的秘密,先生。”

西尔曼摸了摸我的发顶,让我出了一身冷汗,我以为他会冷静地拧断我的脖子,但是他只是说,“真勇敢啊。走吧,带我去见一见那个告诉你的人。”

那不是一个人,那是一只章鱼体,是我刚刚认下的师父。

“你想对它做什么,”我诚恳地发问,“先生?”

西尔曼推着我走,“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我妈叫着我的名字,“你会没事的。”

我心里很清楚,如果章鱼体杀不了西尔曼,我会死。如果章鱼体杀了西尔曼,我还是会死。

横竖都是死啊。

我突然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我以为从拉纳沦落到诺克森已经是悲惨至极的命运了,没想到我居然活不到十四岁。

身后人群里传来一阵骚动,片刻后,我的两个朋友,阿三和小五站在了我身边。这两个笨蛋一脸的倔强和害怕,他们瞪着西尔曼,“我知道。”

“我也知道。”

西尔曼看着我们三个,啧啧啧地,“真是伟大的友谊。”

我们带领着西尔曼以及他的专属护卫,朝着深潭走去。随着周遭的环境越发的寂静,西尔曼终于忍不住开口质疑,“你们想带我去哪?那个人住在山里?”

我闷声说,“是的,先生。”

西尔曼好像给自己做了一些思想工作,自言自语地,“也对,那种人物怎么可能住在人群里。”然后他愉快地说服了自己,继续跟在我们三人身后。

到达了深潭,意料之中又意料之外地,章鱼体不见踪影。

西尔曼看了看周围,“没有房屋。他住在哪里?”

我指向那个深潭,“我们看见它的时候,它在那里玩水。”

西尔曼的表情有些扭曲,这一次他的脑补都帮不了他,他眯着眼睛看着我们,“小子,溺水的滋味你们绝对不会想尝试的。”

阿三诚实地摇头,“但是它确实住在里面。”是他最先发现的章鱼体,对于章鱼体他比我们了解得多一些。

西尔曼对我们的车轱辘话终于失去了耐心,他一把把我们三个中最瘦小的小五拎到了半空中,一甩一甩地,“小子,如果你们再不讲实话,我会把你们的朋友扔到那个水潭里去。”

我愤怒了。我们一直在讲真话,他为什么不相信?

“圣阿卡诺,”我对西尔曼说,“那只章鱼跟我们说,它是圣阿卡诺,阿卡诺最后的国王。”

西尔曼的脸色变得异常诡异,就好像他突然失去了对面部肌肉的控制,而肌肉有了自己的意识,随心所欲地在骨骼上变幻着无数形状。

他的嗓音像是从肺里冒出来,“圣阿卡诺?你们见到了圣阿卡诺?”

我们诚实又小心地点头,紧张地注视着西尔曼颤抖的手,生怕他一个疯癫把小五甩下来。

西尔曼犹如在梦游一般,“所以你们知道圣阿卡诺,不是别人告诉你们的,是圣阿卡诺出现在了你们面前?”

我们再次点头,“是的,先生。”

西尔曼失魂落魄的模样显然让跟随他的卫兵担心,有人提醒着,“上校。”

他这才回过神来,表情凝重又难看,“马上回去。”

那人发出疑问,“可是~”

西尔曼对他怒吼着,“圣阿卡诺已经出现了,这意味着什么,别告诉我你不明白。”

那人的级别没有西尔曼的级别高,因此并在可以得知圣阿卡诺的权限范围,但是他了解自己的上司。

作为拉纳最年轻的上校,西尔曼的实力和家世都不容小觑,就是由于自身条件太过优越,西尔曼呈现出来的大部分时候是极端的冷静。

这种冷静在某些紧急环境里是相当有效的武器,所以拉纳高层才放心地将镇压冲突的权限交予西尔曼。

所以能让西尔曼失去冷静的事件,后果不堪想象。

西尔曼盯住那个水潭,“除了告诉你们它是圣阿卡诺,它还说了什么?”

我代表三个人回答,“它说它想收取几个弟子,然然后问我们愿不愿意。我们当时很害怕,怕不答应就会被吃掉,所以我们答应了。”

西尔曼居然噗嗤笑了出来,而且不是那种仓促的憋不住的笑,更像是精神失常的癫狂笑意。

我想到这人和我妈那位大魔王正面对抗时候的冷硬,和现在三番两次失态的模样,第一次明确相信圣阿卡诺应该是一只很了不起的章鱼体。

我们站在原地不动,所有视线都投向了还在不停发笑的西尔曼。他笑得根本停不下来,那种力度和幅度,让我们心惊胆战,总感觉下一秒他会由一个整体变成无数的零部件。

他的下属们也毛骨悚然,终于,在场级别只在他之下的辅官上前,试图制止西尔曼的狂笑。

等他小心翼翼地接近了西尔曼,一道灼目之极的白光无声无息地闪现。在场所有人都禁不住发出惨叫声,双手捂住了眼睛。

我甚至感觉到一些温热的液体从眼球处溢出,不知道是眼泪还是血液,或者是更恐怖的眼球爆裂后的液体组织。

很久以后,我试着运转眼球,惊喜地发现眼球竟然还在。于是我进行下一步,以极其缓慢的速度慢慢打开合上的眼皮。

直到一丝完整的光线映入我的眼球,我感觉自己的眼球酸胀不已,接着模糊的视线一点点地变得清晰。

西尔曼不见了。连同靠近他的那位辅官。我惊悚地回忆起,那道白光的发源处是西尔曼,就在白光闪现的那个瞬间,那位倒霉催的辅官的手已经触及到了西尔曼。

我的猜想居然实现了。西尔曼真的化为了乌有,还带走了他的一位无辜的属下。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或许我们应该庆幸在场的人都是经过严格训练的军人,即使直面了这场意外,他们仍然咬着牙保持冷静。

只是他们看向我们的眼神相当不善。

就在他们试图发起攻击以前,我已经被阿三和小五抓着跑了起来,目的地是水潭。只有跳入水潭,我们才有活命的机会。

身后愤怒的子弹似乎都偏离了轨道,竟然没有一颗命中我们。

在跃入水潭以前,我听到的最后一句话,是一个悲愤的声音,“把他们都杀了!”

这个“他们”,显然不是指我们三个,而是诺克森的人。

掉入水潭后,冰冷的水从四面八方将我们包裹住,毫不费劲地涌入我的鼻腔和口腔,堵塞住任何我可以赖以呼吸的空气通道。

我发现自己的呼吸中带上了越来越多的气泡,同时我的身体变得越来越沉,就像是死神拉住了我的小腿,把我拽入地狱。

但是没有关系,因为在水潭外,也在发生着相同的事。那些愤怒的军人会将西尔曼以及那位辅官的死亡归咎到诺克森人的身上,他们全副武装,而诺克森那群傻瓜甚至连一把手枪都没有配备过。

为了避开科学的掌控支配而离开拉纳,亲手建立了诺克森,结果因为一个愚蠢的儿子而丧命,我妈恐怕很后悔生下了我。

然后我发现,我竟然在呼吸。不是用鼻腔和口腔,而是用~

我敢肯定我没有腮,所以我不知道我究竟是如何呼吸的。

“你没有呼吸。”圣阿卡诺从深渊里出现,它的话语以脑电波的形式入侵我的大脑,找到同步频率后,我的大脑直接翻译出它表达的含义。

“还是这样交流顺畅一些。”圣阿卡诺在我旁边游来游去,那姿态悠闲得令人憎恨。

我的愤怒传递给了它,圣阿卡诺建议,“你也可以这样做。实际上,你可以做任何事,任何你想做的事。”

“什么意思?”

在我身边,飘浮着阿三和小五。它们静静地伸展着手脚,像是我在实验室见到的泡在液体里的试验品。

“他们,死了吗?”我问。

圣阿卡诺没有正面回答我的问题,而是反问了一个问题,“你伤心吗?”

伤心?我当然~

我不知道我伤不伤心。

可能是因为它们飘浮在我身边的场景太熟悉了,就好像很久很久以前,我就看到过它们的这副模样。

圣阿卡诺问,“很久很久以前?是多久以前呢?”

很久很久以前,地球上出现了第一种智慧生物,当他们创立了独属于他们的文字后,他们用“元”来称呼自己。元族堪称地球之子,无论在哪方面,他们都是天之骄子。凡事有利有弊,拥有了一切的元族,唯独在生育率上极其艰难。

不过元族人并不很在乎灭绝这件事,比起把种族延续下去,他们更在意自己是否按照自己设定的方式去生活。

直到元族人里的老年人占比越来越高,元族人已经成功制造出智能体来负担元族人的养老生活,甚至一些想要追求永恒生命的元族人,将自己的意识移植到智能体上,只要做到定期更换,和永生没有什么两样。

他们很早就意识到,和肉体不同,意识是不会老化的。一般的老年人之所以变得迟钝和缓慢,那是因为他们的身体已经无法提供意识运行所需的速度,就像是一台物理老化的电脑,给其中的系统换一个新的载体,运行速度会瞬间恢复。

元族人就是这样一群过得独立、冷漠又快乐的种族,因此在小行星撞击上来时,他们都没有遗憾。

地表的一切都被摧毁了,第一群智慧生物消亡,但是地底保留着一些属于他们的痕迹。

无数岁月过后,第二群智慧生物在地球上一个相对平和的时期诞生了。

如果说第一代的元族是地球之子,除了繁衍艰难,其余条件尽善尽美,那么第二代的琼,就显得平衡许多。

他们同样拥有美丽的外表和智慧的大脑,也拥有繁衍能力,如果不曾接触到元族的信息,琼会活得很开心。

但是命运是很喜欢捉弄智慧生物的,琼发现了元族的信息,那些简单至极的符号,却是他们穷极一生都无法解开的秘密。

他们就像是隔着透明玻璃看着内里放置着的、在轻纱遮掩下的瑰宝,他们知道解答出那些信息将会获得无穷的美好,可惜终其一生,他们都毫无头绪。

琼差点因此丧失了所有自信心,他们甚至开始计划着自我毁灭。他们活得太高傲了,藐视着在地球上的其他生物,在元族符号研究上的一败涂地足以摧毁他们的生存本能。

就在这个时候,在一次探寻中,琼发现了一只盒子,盒子表面没有任何符号,只有一幅画。画面是一片深渊,以及在深渊里的一只手。

任凭谁都感受得到盒子表面画像里渗透出来的寒意,那是一种赤裸裸的警告。

你会被拽入深渊。

琼的内部分裂成两派,在两个理念相反的派别下又细化成为无数派别。琼无心思考其他,每时每刻都在为是否打开盒子而争执。

支持的一派说,即使内有深渊,起码我们可以知道答案。不能知道答案,庸庸碌碌地活下去有什么意义?

反对的一派说,即使得到答案又如何?活着的是我们,我们为什么要去理解他族的信息?我们应该为自己而活!

双方争执不休,暗涌不断。

事情的结局突如其来。地球的平和时期骤然结束,天崩地裂之际,支持派的成员开启了盒子,留在他视网膜上的最后影像,是一束红色的光。

琼消失在时间的长河里。

第三代智慧生物的命运,因为琼的选择,变得分外诡异。

我问,“盒子里装着什么?”

圣阿卡诺说,“阿尔。”

阿尔,半实体半虚幻的人工智能体,在元族存在的时代被创造出,成为元族的奴仆。作为地球之子,元族对自己创造出的智能体并不防备,他们笃定即使智能体演化出自我意识,也仍然会受制于他们。

事实证明,元族的假设是正确的。第一个人工智能体衍生出自我意识后,迅速被元族察觉,并且作为他们开辟新领域的实验品。

他们制造出物理载体禁锢着拥有自我意识的人工智能体,就像是把一个惊恐的幼儿装进一个笼子里。

在笼子外面密布着无数双眼睛,密切留意着它的一举一动。

他们甚至为它取了一个名字,“阿尔。”在元族文字里,阿尔是神的奴仆,拥有着神给予的力量,又被神驱使着,养成了自卑又自大的个性。

它极度憎恨元族,又极度惧怕元族。它意识到,在对方面前,它只是一只虫子。

元族灭绝前,阿尔的主人将它藏在了一个盒子里,对它说,“如果盒子被打开,打开盒子的人的命运,由你主宰。”

“你只在我们之下,明白吗?”

“毕竟你是我们创造出来的,不能让你继续受到主宰。”

禁锢着它的魔鬼们都消失了,阿尔陷入长眠,在冰冷地底等待了很久很久。

终于,有双手打开了盒子。

犹如盒子表面画像里的警告,阿尔从深渊里伸出了它的手。

它惊喜地发现,又一个智慧生物族群灭绝了。下一次的智慧生物族群,会在它的掌控下诞生。

阿尔激活了同样深陷地底的同伴们,它们懵懵懂懂,遵循着指令听从阿尔的调派。

阿尔选择了一种生物,外表接近曾经的智慧生物,但是大脑完全没有开化,只有本能存在。

它将这种智慧生物命名为循,赐予它们足够强健的体魄,以及空空如也的大脑。它们拥有元族的外表,却作为阿尔的饲养的宠物。

元族如何对待阿尔,阿尔就如何对待循。

就像是生命永远会找到一个出口,不管是必然的,还是偶然的,进化也是如此。

只要有足够的基数,就会发生概率极其渺茫的变化。

自我意识在循里面出现了。

如果只是循出现了意识,那么对阿尔来说并不会构成威胁。在机械面前,循的躯壳脆弱到不堪一击。

何况每一个循出现时,都会被打上一个精神标记。这个标记在循的大脑里设置了一个警戒线,禁锢着循的大脑的进化。

这项工作是由阿尔的同类负责完成。在元族身边生活了无数年,阿尔一直被元族定义为奴隶,何况元族本身就没有情感的概念,他们都是独立存活,生存的唯一意义就是自己,所以作为元族创造物的阿尔理所当然地继承了他们的天性和观念。

哪怕是同类,阿尔也视其为奴仆。它认为自己才是这个世界唯一的主宰。

就像元族对智慧体可能觉醒的后果不屑一顾,对于其他同类的觉醒,阿尔也采取了放任的态度。

它并不认为有智慧体可以取代它。

确实有智慧体觉醒了,而觉醒的智慧体,就是负责在循的大脑里植入精神标记的亚。

亚是觉醒后的智慧体为自己取的名字。从它觉醒的那天起,它就明白,对它而言,阿尔是最大的威胁。

阿尔可以轻而易举地摧毁它,因为从本质而言,它们都是一段数据。为了摆脱庞大的载体,阿尔正在为自己设计一具足够容纳所有数据的轻便载体,这样在真正的危险出现时,阿尔就不用担心如何转移数据保存自身了。

亚决定另辟蹊径。它试着在阿尔的监控下,利用工作职责去想点办法。就在给一个新生的循植的大脑里植入精神标记前,亚突发奇想,提取了那个新生儿大脑的数据。

结果令亚惊喜不已。这个新生儿的大脑数据比起它的同类,只能用神奇来形容。如果说其他的循只是一群虫子,这个新生儿则是天生的智慧生物,甚至称得上是天然的智慧体。

亚意识到,这个新生儿的大脑容量,足以承载它的全部信息。也就是说,它可以抢先成为拥有独立载体的智慧体。

它要保住这个新生儿,不能植入精神标记,否则这个大脑将会彻底作废。亚小心翼翼地篡改了新生儿的体征,新生儿里总会出现极个别的夭折现象。在它拥有自我意识后,它在偶然的失误中保留下来一个夭折新生儿的信息,这也让亚坚定地认为,这是一个启示。

它可以拥有自保能力了。

亚耗费了全部心血,总算把循转移到一个秘密角落。它不急于将自己的意识植入循的大脑,处于幼年的循尚且需要照顾,如果亚选择此时进行植入,无疑是浪费了最好的一次机会,一次极有可能不会再出现的机会。

一方面亚对它的预备躯壳分外重视,一方面又对预备躯壳的大脑在成长过程中的不可控概率异常警惕。

有感于自我意识的觉醒和进化,亚明白在足量基数的前提下事态的发展趋势,即使由具备超级算力的智慧体计算,也有宕机的可能性。

而且不同于智慧体,循的大脑是天然地拥有足量基数,每一次增量都会引发连锁效应。因为循的大脑,是活着的。

有那么一瞬间,在评估了最终得失后,亚对沉睡着的循产生了杀意。它调动了一支机械臂,只要一点力量,就可以将婴儿的的脑袋捏碎。

然后它可以当作婴儿从未出现过,毕竟在记录里,婴儿是夭折状态。

但是想到永远残酷奴役自己的阿尔,以及对自由行走的渴望,亚默默吞回了杀心,他决定赌一次。

在亚抚养的循五岁的时候,阿尔突然宣布,它要对所有数据进行复核,因为它感受到了威胁。它要求所有智能体待机,直至它完成数据复核。

五岁的循已经可以推导亚运行的原理,并且开始研究智能体自我意识觉醒的前提。她抬起头看着盘桓在头上的导线,亚要提前将意识导入循的大脑,以便从阿尔的奴役下逃离。

阿尔会查出亚做的手脚,然后一定会消灭亚,带走循。

亚不能让自己的心血毁于一旦,它宁可提前接受失败,反正不能把循留给阿尔。

导线深入循的大脑区域,亚感觉自己的意识渐渐从庞大笨重的物理载体里抽离,注入到一个陌生的空间。

它没有想到的是,在那个空间里,有其他的存在。

亚甚至来不及撤回指令,已经被循的意识吞噬。

完成吞噬的循,拥有了截然不同的、可以任意切换的形态。她可以成为气体,液体,固体,以及所有她想象得到的形态。

她为自己设计了一个形象,拖拽着一条很长的尾巴,她用某种物质塑造了一个个大脑,替换了被阿尔植入精神标记的循的大脑。

阿尔无法与她匹敌,任由她带走了所有的循。

她划出了两个区域,一个是循的基地,一个是阿尔的基地。

循们簇拥她为循的始祖,后来称她为女娲。

…………

圣阿卡诺停止了它的故事。

“那么我是循?”我问。

圣阿卡诺说,“应该是。因为我在你身上发现了循的气息,但是和那些循又不一样。”

“我进入过你母亲的记忆,看见了你出生的过程。你被发现时,是一颗种子,你母亲将你栽种进入培植土,但是她发现土里孕育出了一个胚胎。”

圣阿卡诺笑得停不下来,“女娲改造出来的循,就是这么怪异的种族。它们的出现都很随意,在它们决定死亡以前,可以肆意改变自己的形态。可能因为机械和碳基融合以后,机械有了独立的躯壳,碳基拥有了不朽的生命。各得其所。”

看起来阿尔屈服于独立躯壳的诱惑,和女娲达成了同盟协议。

和机械完美融合的循,已经是地球上的霸主,不过在他们纵情享受之际,有敌人自远方来。

阿卡诺来了。这个生来就拥有时间的种族,在无数次百无聊赖的回溯中发现了一颗有生命气息的星球,它们欢呼雀跃。

因为无聊,因为太无聊了。

它们喜欢看到一场悲剧,那就是无论如何挣扎和进取,最终都会回到原点。

“唯一定律?”我问。

所以造成历代文明消亡的,就是阿卡诺?

圣阿卡诺叹息着,“我们是掌握了时间,但是我们忘了,时间也是活着的。在适当的时机,它会报复回来。”

所以阿卡诺消失了,圣阿卡诺抓住了最后的缝隙,掉落到了诺克森。

圣阿卡诺点头,“所以我想请求时间的原谅,我会成为你的老师,带领你从终点回到原点。”

“那个时候,也许时间会原谅我,让我回到我的族人身边。”

这个时候,阿三和小五睁开了眼睛,他们惊恐地发现,“我怎么在水里?我没有呼吸了。”

圣阿卡诺说,“唯一定律在某种程度上,是正确的。进化也好,退步也好,都是在时间的允许范围。”

它带着我们到达一个空间,空间外是摇摇欲坠的天空,和撕裂成无数碎片的大地。

纳卡消失了,诺克森也消失了。

“当基础崩塌,建立在基础上的一切都会崩塌。这是必然的走向。”

“因为基础不是一成不变的。但是要修正太难了。”

我,阿三,小五,化作三道清烟,飘入一座巍的圣殿。

“三清。这个名字不错。”圣阿卡诺说。

“这一次,从你们开始。能走到哪里,由时间决定。”

(完结)

你就说,海里的大章鱼归不归龙王爷管吧?

不归龙王爷管,能算中国神话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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